我记得,好多个春天里我都很忧伤.
在这个春天里,在集英里“三月迷雾”游戏开始时,外婆病故了,在电话里和舅舅商量后事安排时,我抽抽噎噎,伤心的不得了,不知为自己,还是为外婆。
外婆的岁数不小,差不多八十多岁,或九十,可,究竟是八十几,还是九十了,我不清楚,问表妹,表妹也不知道。
外婆不是温和的人,就算是关心的话,也是恶声恶气的。小的时候,她并不疼爱我们,我们也怕她,不和她亲,就连妈妈,都是怕她的。妈妈在世时,曾偷偷地哭过几回,别人家的母女都能谈知心话,而外婆和她就从没有过这画面。
直至妈妈过世后,外婆常盼着我们去玩,尤其是我,大家都说我是妈妈的翻版,顺从民意,我常去舅妈家。在舅妈家,外婆总要求我帮舅妈做事,比如洗衣服,或者带带表妹,我自小就不爱说话,嘴里没说什么,心里挺不高兴的,姐姐说,我要是想做事,在家里做就可以了,怎么会当小客人做事呢?因而,听外婆唠叨时,我老大的不乐,直到十天半个月回家时,外婆送我,送到很远,还远远地望着,眼里闪着亮晶晶的泪花。见此,我才隐隐有些明白,外婆还是疼爱我的。
长大后,我了解到外婆是个是个感情内敛的人,一如她遗传给舅舅,给妈妈,妈妈再传给我的一样。我们只把关心放在心上。
这种性格有个致命的弱点,一些你有心却来不及做而以后再也没机会做的事,会变成永久的遗憾。
是春节后的初四初五叭,在舅舅家,我刚刚摸了本书,准备躺着看,外婆来了,我挪挪身子,外婆坐在床边,说开了,她从妈妈出嫁前说起,直到妈妈生弟弟,直到妈妈生病不治而死,说着说着,泪流满面。我努力地挤出一副伤心的样子陪着。
仍是春节后的初四初五,仍在舅舅家,我依旧摸了本书,准备躺着看,外婆来了,我挪挪身子,外婆坐在床边,说开了,她仍旧是从妈妈出嫁前说起,直到妈妈生弟弟,直到妈妈死,说着说着,泪流满面。我仍是努力地挤出一副伤心的样子陪着。
一次二次,我不记得有几个春天,那几个春天,外婆都是如此,而我,在后来再也挤不出伤心的表情。你可想象出,满脸伤心怀念的外婆和面无表情的我是怎样的一个对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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