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捏了捏她娇翘的鼻子,傻瓜,你就不能买现成的花生米?
她不依不挠,不!我就要你为我剥花生!
陈哈哈大笑,好好好,我妥协,我为你剥花生!行了吧?
陈真的为她剥起花生。亲自喂她吃。甚至比她的他更温柔。
她想,剥花生实在太简单了,谁不会啊?而自己竟嫁给了一个只会为她剥花生米的人,她对自己的婚姻有了更深的挫败感,她想要改变,非常强烈地想要改变。
她对陈影影绰绰地坦露心迹,如果我们早认识几年,该多好!陈微笑,现在也不迟啊。她的脸微微泛红,嘟哝了一句,总归是有遗憾吧。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,难道你愿意放弃现有的一切?
她的心怦怦乱跳,想着,只要我肯放弃现有的一切,就没有遗憾吗?她的思绪如起风时的槐花,开始纷纷扬扬。
她一直在时间里煎熬自己。该不该对丈夫摊牌?可他对自己一直很好,怎么说得出口?她不知道该怎么办,只好用冷漠代替心底不停翻腾的那股暗涌。
他在她无声的抵抗中终于失去了信心。不多久,他就独自去了南方,一无所有地走了。
她对他的出走,起初还带些愧疚。心灵上的十字架,压得她隐隐不安。可渐渐地,她习惯了。她想,也许他离开自己,会更好。她还想,追求幸福,该是生命赋予的权利吧。她就用这样的方式卸了自己身上的担子,为自己找到开脱的借口。
她开始这样对陈直截了当,我可以放弃现有一切,你会吗?
陈看到她眼里有一抹决绝的光芒,竟是不敢回视。他支支吾吾,不会吧?用不着吧?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?呵呵。
他的言词闪烁,令她有些失望。
一天晚上,他拿着计算器,对着一堆数据报表算个不停。她呆坐在客厅,一边吃着零食,一边看着无聊的电视,有点郁闷。
她想了想,拿了袋花生走近陈身后,双手环住陈的脖子,温声细语地央求,休息一下,给我剥花生嘛。他皱皱眉,不耐烦地把她的手甩了下来,继续埋头算计。她不甘心,把袋花生朝他桌上一扔,赌气坐到了他前面。
她以为他会就范,会放下手中的活为她剥几颗花生。可她没想到,他会抓起那袋花生,没头没脑地向她狠狠砸过来。一袋花生像冬雨一样撒播下来,夹杂着他八十分贝的怒吼声,一起砸了她一身。
她惊呆了,大哭着跑了出去,而身后的他,竟没有半点反应。
她回到了自己的家,眼泪在暗夜里恣意横流。
她开始疯了似地砸东西,发泄自己。
当她抓起一个蓝色的陶质贮存罐狠命地砸向地面时,在一记清脆的碎裂声中,无数的花生米"哗"一下蹦了出来,就像陨落的流星似的,撒了满满一地。
她刹时呆住了。她想起了他剥花生米的情景,充满着关爱与疼惜。而她,竟早已麻木,变得无动于衷。
突然觉得,那每一颗花生米,就仿佛一个承诺,是他对她,最晶莹最虔诚的爱的承诺。
那瞬间,她终于明了,原来再高贵的名牌服饰,再豪华的进口轿车,都不及这每天的十粒花生米。
上一页 [1] [2]
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