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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天,从一盏灯到另一盏灯

作者:未知    转贴自:未知    点击数:3091


春天,偶尔在这些席卷的狂风中隐隐地透出她清爽而暧昧的味道。

依然寒冷,常常会在某一刻的阳光明媚中冻酸了鼻子,恍若,冷冬,雪地里的那些泪花,没有表情地落。

无风的间隙,站在阳光下,享受着暖融融的光照,思绪里有种叫幸福的东西,蓦然绽开,便有了水流声,花落声,还有呢喃的人声。 

春分孩儿面。

我琢磨着这句话的时候,阳光已经把我照成一株水分丰满的植物,我扬着脸,努力地向上,试图更近地靠近那些温暖,让昨日还瑟瑟作抖的身躯吸吮更多的力量,用来渡过这个未知的季节。

春天,是一个令人神往的词汇。在北方,春天已经被冠上一种神圣而庄严的表情,我们有几年,没有享受过杨柳青青,春雨淅沥的春天的气味了。总是那些风,刮得没天没地,整个城市,像早年间的黄土胚垒起的简易房屋,被撂在荒漠之上,渐渐地被风吹成一些古老纪念。

我怀念记忆中的春天,并在日益增长的怀念中充满失落和惆怅。

那时候的风,是细的,软的,刚及脚面,花布鞋尖上的那点尘,曾经令我欣喜而感激。

燕子们齐刷刷落在梨树上,交头接耳地询问昨年的旧巢。

细雨落到鼻尖上,与我细碎的汗珠搅在一处,分不清,哪一颗是我的,哪一颗是它的。

柳们最调皮,一不留神,它的枝便把人牵扯住,教你挣扎,无奈,之后笑嘻嘻地离开。

站在院门外的土崖上,远远地,田地里热火朝天,女子们花花绿绿的头巾,若一朵朵盛开的花,点缀在春天的原野之上。

不日,一些无名的小花便开的灿烂非凡,原野里,大片大片的花们,红黄青紫,都姹紫嫣红。

春天,是花的世界,草的世界,雨的世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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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曾喜欢过那朵紫色的小花,半圆的身体,微微翘起的脸。我把它捧插在玻璃杯中,看她们争先恐后地开开落落。

许多年之后,才知道这朵花的名字——勿忘我。

心下一片沉寂。

每个人的过去,都是一盏逐渐苍老的灯盏,在岁月的侵蚀中,渐渐摇晃着远去,昏暗。

如果说,可以忘记一株草,一片云,一滴雨,我怎会忘了一盏灯?

伊绯问我,成都春雨正润,不知你处可有雨花悄绽?逐无语。

便又去读三皮的字,春暖花开的南方,多雨的仲春已令他心生倦怠,伤怀不已。又无语。

坐在阴气袭人的屋子里,耳听得呼呼的风,用幻想中的雨和阳光来伪装自己对春天的热爱,你说我多虚伪。

事实上我对整个春天一直失望着,如同对一些原本心怀热望的事情的失望。

我的春天,在谁的雨中缭绕?在谁的歌声中沉醉?在谁的红颜中流连?它忘了回家的路了吗?还是它根本就不爱这块土地?

没有谁来回答我的疑问,我喃喃自语,喋喋不休,然后在渐渐平息下来的风声中,与夜色悄悄黑着。

我渴望春天藏在某个枝头,在我的抬眼间,悄悄地向我张望。

渴望春天卡在某只小鸟的唇间,只要它一张口鸣叫,便可落下一片绿色。

渴望春天,就在我的回转之间,我不过低下头,看了看手中的时光,它便开始绽放,满满的春意。

渴望,春天就是一场梦。

醒过来,从一场深梦到另一场深梦的必然。

就像生命的路程中,从一盏灯到另一盏灯的交换,我们需要深浅不一的光照,来行完一整趟厚厚的人生。